陪我一起回童年

陪我一起回

献给我深的英年早逝的哥哥

徐墨音

在这秋风乍起天气渐渐转凉的时候，在这个看似祥和却充满许多未知的日子里，我再一次的失去了你——-我最亲爱的哥哥。尽管你在人世间只走过了46个秋，尽管你与病魔顽强的抗争了一年直至面黄肌瘦，尽管你对充满了无限的眷恋，但是所有的这些都没有挽留住你前行的脚步，那些可恶的癌细胞在短短的里已经扩散到你的全身，那种刻骨铭心的让你坐卧不安食不下咽，尽管知道你每天承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但是全家人都没有想到你有一天会离开我们独自去，因为你是那样的那样的乐观和，我们一直把你的病当成是术后放疗化疗后的不良反应，我们甚至还幻想着你能恢复到从前的样子，然而我们等来得不是你康复的身体，而是你不断恶化不断吐血和便血的现实。从接到你病危消息到你最后的离去只有一天的光景，无情的时光最终夺走了年轻睿智的你，也同样夺走了属于我们的所有。

自古以来就是黄泉路上无老少。然而所有熟知你的人都对你的英年早逝而扼腕长叹。你走了，丢下的是风华绝代的妻子和两个未成年的女儿，丢下的是肝肠寸断的七旬老母和同样欲绝的兄弟姐妹。短短两年的时光里，先后失去了丈夫和儿子，我也先后失去了和哥哥，未来的日子中，不管生活中出现怎样的惊喜和，都无法抚平那些黑中独自泣血的伤口。

一次一次的回，一次一次的泪湿枕巾，你曾经以各种各样的微笑出现在我们的里。生活中到处都弥漫着你的气息，无论我们选择怎样的方式遗忘都无法抹平那些共同的。

一直以来你都是让亲感到骄傲的好儿子，也是让兄妹们感到自豪的好哥哥。你的个性率直坦荡，骨子里却继承了父亲的正直和严谨。作为长子的你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过早的走上了工作岗位，短短几年的光景居然打拼出了属于的一片天空。随着地位的改变，需要应酬的场合也越来越多，年轻气盛的你练就了一分惊人的好酒量，每每到了紧要关头都能化险为夷。正是这种毫无节制的大量饮酒导致了你身体的衰竭，当你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你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荷的亮起了红灯，不得已你放下了手头的工作去北京检查，当得知自己患的是食道癌的时候，你曾经有过短暂的低落和沉默，但最终你还是接受了家人的建议做了手术，万幸的是手术做的很成功，术后的你因为身体虚弱而在家调养，远离了那些吃吃喝喝的场合，回归到了最原始的恬淡和宁静。然而你终究是一个不甘得人，当你的身体略有好转的时候，你开着自己那辆新买的羚羊到处兜风，并且经常和的同事一起完麻将。长时间的和烟熏，你的嗓子开始变的沙哑，直到吃饭和喝水都感觉到不畅快的时候你才幡然醒悟，从此开始了漫长的化疗放疗的旅途，直至生命的终结。

这就是是我所熟知的哥哥，也是别人眼中关于哥哥的所有记忆。然而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些并不是大哥全部的真实生活。作为一个家庭的支柱，大哥几乎遗传了父亲所有的基因，包括他的专制和自负，当大哥还是一个翩翩美的时候，父亲给他订了一门亲事，那时我还小，对于那个没有过门就遭受退婚的大嫂没有任何的记忆。那时还是个家长专制盛行的年代，父亲看中了一个的女儿，在没有征求大哥同意的情况下给他们敲定了婚事，没想到遭到了大哥的强烈反对，并以死相要挟。最终父亲做出了让步，这场没有结局的使得我家的生活陷入了困境，父亲觉得有愧于朋友，所以送出去的彩礼一分都没要，后来听母亲说这个差一点就成为我嫂子的远嫁了他乡，并且有了两个男孩。现在想来如果大哥真的和这个女孩结为秦晋之好，他后来的命运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的波折。

退婚后的大哥为了父亲的成全和退让，更加努力的工作。那时大哥的心理已经有了自己的追求目标，对方是远近闻名的美女，追求她得人很多，每一个都是位高而权重，只有大哥是个初出茅庐的青涩美少年，而且家庭负担沉重，但是大哥没有退缩，后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打动了对方，最终抱得美人归。大哥成婚的时候我只有六七岁，还不太懂事，只记得当初的大嫂青纯又漂亮，绝对无愧于美女的称谓。

`婚后的生活过的很，但是因为当时家里兄妹多，而嫂子每天要骑六里地的自行车去医院上班，从小没受过苦的她觉得很辛苦，所以她提出了分家单过，这个要求遭到了大哥的强烈反对。大哥一直是个有家庭感得人，父亲常年在外上班，只有母亲一个人操持家务，他亲眼目睹了母亲的辛苦，他想帮母亲照顾年幼的弟妹，不想过早的分出去。为此大嫂他们俩还闹了几天的矛盾，后来还是母亲开明，知道这样的关系不会维持太久，也不想让大哥夹在两头为难，所以和父亲商量后就筹了点钱给他们盖了三间土房，那时候我还在镇上读小学，偶尔会在大哥家，吃大嫂烙的白面馅饼，那时大哥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日子同样过的幸福美满。

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们几个兄妹也相继长大。那时的大哥已经是两个女儿的父亲，随着工作待遇的逐渐提高，他们家的生活水平也有了质的飞跃。大哥重新盖了房，买了车。不论去哪里考察工作身后都是前呼后拥。手中的权利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成就感，也因此让他觉得生活的无限。大哥一直是一个很有分寸得人，从小受到父亲的熏陶，从来不用手中的权利为自己谋私利，正当大哥陶醉在自己编织的幸福里的时候，他的婚姻也开始亮起了红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些关于大嫂的传闻开始在镇上流传，起初大哥不，直到有一天一个找到了大哥的家，指着大嫂子破口大骂的时候大哥才从自己的幻想里回到现实，那个女人的丈夫大哥从小就认识，他们俩都在政府上班，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哥起初以为是个误会，然而当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传到大哥手机的时候所有的谎言都在现实面前不攻自破，自负的大哥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酒后的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狠狠的打了大嫂子一顿，从此两个人彻底的陷入了冷战中。现在想来大哥的婚姻出现这样的结局，他自己也要承担一半的责任。大哥原本就是一个不善于表达得人，因为工作太忙有时候还需要下乡考察，那时候大哥的单位距离他家有40多里的路，所以大哥在单位的时候多，在家的时候少。长期的两地分居的生活使两个人之间因为缺少必要的感情沟通而显得过于疏离，大嫂平时又要上班又要带，其中的辛苦不言而喻。当大哥的事业正有起色的时候，当两个孩子都陆续长大去学校寄宿的时候，那么大的庭院里只有大嫂一个人，其中的和寂寞自然不必多说。更何况漂亮的女人原本都是爱幻想的公主，当初大哥追求他的时候下了很多的苦心，也吃了不少苦头，然而他最大的失误是不知道婚姻是需要经营的，他以为把人娶到了家里就不用在花心思去呵护了，正是这样的错误想法让别的男人看到了可乘之机，事实上大哥的情敌一直都在垂涎大嫂的美色，在很长的一段时期里，那些传闻就像暗夜中的鬼魅飘忽不定，横亘在两个人之间。

大哥在婚姻中所受的苦和痛从来不和这些弟妹说，他骨子里就是一个爱面子得人，就连对父母也是很少提起。后来我去另外一个城市读大学，每次回家都能听起母亲谈论他和大嫂的关系。听母亲说有那么几年的光景里他们俩之间的战争不断，偶尔大哥也会动粗打大嫂，但是这样的行为只能使两个人的关系更僵，从那时候起大哥开始了生闷气和喝大酒的生涯，有时候喝到处还会自己偷偷的哭。父亲突发脑溢血的时候正是他们的婚姻最紧张的时候，那时候父亲已经做完了手术，为了方便康复治疗母亲和父亲在大哥家住了一个多月，母亲无数次的目睹了他们之间的战争，有时候也能看到大哥因为委屈而气的呜呜哭泣，后来母亲找了个理由搬了出来，直至父亲的去世。在后来的几年，大哥和大嫂开始尝试着同一个屋檐下的不同生活，两个都爱好面子的人为了维持一分婚姻，为了别人眼中的幸福继续生活在一起，直到两年前大哥的工作调动成功，从此开始了朝夕相伴的日子。他们的关系也有了不少的缓和，大嫂开始对大哥好了起来，那个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争吵了，在别人的眼中是一对幸福的伴侣，然而这样的好日子只维持了一年，大哥就被诊断出了食道癌，这时候大嫂才开始着急，并且拿出来了多年的积蓄给大哥治病，直至大哥的生命走到尽头。

本来大哥的到这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然而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恰恰是他生病的这段时光，它折射出了人情的冷暖和世态的炎凉。大哥手术后一直在家休养，那时候来看他的人很多，大多数都是他的下属或者是想找他办事或者曾经求过他办事得人，有了他们的陪伴大哥的病假倒也是乐得逍遥。那时候所有得人都认为他还能上班，还能在领导基层发挥巨大的作用。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哥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一些不良的反应，嗓子不仅变的沙哑，而且疼痛难忍，特别是到了晚上根本无法入睡，有时候不得不靠杜冷丁来麻醉自己。后来大嫂带他去各个城市不断的看病，并且最终选择了放疗化疗。也许是治疗方案出现了错误，大哥开始对油腻的食物反感，每顿饭只吃一小碗粥，身体也迅速的消瘦，一米八的大个最后只剩下70多斤，仿佛来一阵风就能刮倒似的。那个时候大嫂也请了长假每天陪伴在大哥的身边，后来大哥也先后去了几次北京和沈阳，购买的药物无数，可身体始终没有好转起来，那时候大哥开始自己曾经的饮酒无度，大哥身体恶化的消息在小镇上传了开来，从此门庭冷落鞍马稀，那些曾经跟他称兄道弟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消失了踪影。每次回家看他，我都能看到大哥眼底深处深深的失落。

长期的求医问药，从一个城市展转到另外一个城市，渐渐的大哥开始厌倦了这种生活。当身体的疲惫和疼痛再次的袭击他的时候，大哥彻底的放弃了奔走，那段时间他变的沉默寡言，每天无休止的输液让他厌烦，而大量的药物让他完全没有了食欲，那时的他脸色苍白，神情倦怠，让人看了心里都觉得辛酸，后来为了减轻疼痛，嫂子每天给他打一针安定的药物，打完针的大哥白天开始睡觉，瘦弱的身躯像个刚出生的婴儿。

大哥病重的这段时光里是母亲陪他一起度过的，母亲每天给他变着花样做吃的，可是他的嗓子已经无法下咽，到最后连喝水都成为一种困难。我门兄妹几人隔几天就去看他，我的哥哥门都很忙，只有我是个闲人，可是我的孩子太小，我怕他影响大哥休息，所以每次去都不在他家停留太久。大哥天生就有一张严厉的面孔，所有的孩子都害怕他，我的两个侄女更是对他畏惧三分。大哥生前最喜欢的就是我家的宝宝，每次见面都要抱很久，即使在病重的时候也回把孩子放在他身边呆会，小家伙也格外争气，在大哥的怀抱里老老实实的像个大人。

大哥临走的前三天曾经有过吐血的经历，那时候我们依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大嫂给他找了个大夫经诊断是严重性贫血，于是我们丛大医院的血库里给他买了800毫升的血浆，输血后的大哥走路开始不在打晃，脸色也红润起来，我们以为这是好转的反应，殊不知这恰恰是不幸的开始。三天后大哥再度吐血，这次我没有亲见，只听的母亲说为了给大哥擦血，整整用了六卷卫生纸。等我接到病危消息而赶回去的时候，大哥已经有短暂的昏迷，但是他的大脑始终都是清醒的。看到我们回去还知道跟我们打招呼，还知道和他的小外甥微笑。那时的大哥脸色更加苍白，嘴唇也开始干裂，偶尔吐出的痰里还有血丝。那个下午我守在大哥的身边，不断的给他按摩他的腿和脚，不断的握住他得手，就像当初对待父亲一样，我希望把我手心的热量能传递给他，生怕我一松手他就会从我身边溜走似的。

那天大哥家来了很多人，三哥一边哭一边给远方的亲友打电话，所有的人看到大哥后都会轻轻的叹息。那一个下午我的眼泪一直在飞，我不能接受大哥即将离我而去的事实，我想起许多儿时的往事，我的大脑里全都是大哥爽朗的笑容。看到大哥因为呼吸急促而憋红的脸，看到他想喝水又不敢喝的痛苦表情，我的心像刀割一样难受，那时我情愿躺下的人是我而不是大哥，在我们五兄妹中，我和大哥三哥的关系最亲，我们三人性格相近，品位相同，多年来一直彼此扶持，如今眼看大哥要离我们而去，我们怎能不为之伤心落泪呢/？

那天我一直守到晚上九点，大哥始终清醒，吃饭的时候还没忘记叮嘱我去吃饭，那天的亲人来得实在太多，房间已经没有了可以容身的地方。晚上孩子要睡觉，我不得已把他抱到了二哥家，临走前我深情的看了大哥一眼，我要让自己的记住这张脸，我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上苍，希望奇迹能快点降临。但是我没想到这就是我和大哥的诀别，那天晚上11点的时候，大哥开始憋气，呼吸也变的急促起来，无论母亲和哥哥怎样的呼喊都无济于事，当人们拿起装老衣服想给他穿上的时候，大哥一着急，不知道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却没有说出来，而是无力的把头歪向了一边。我一直自己在最后的时刻没有守在大哥的跟前，他临终前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和痛苦我没有亲见，而母亲又是经历了怎样的撕肝裂肺的我同样没有亲见，事后听人说起这些，我的眼泪像断线的水珠一样分飞洒落。难怪我在二哥家里辗转反侧，睡梦中居然梦到了大哥，难怪宝宝那晚很不省心，不停的啼哭直至天明。

我不想在去追忆那个可怕的让我噩梦连连的，我也同样不想看到那些让我心碎的场面。我刚丛父亲去世的阴影走出来，大哥的离去让我重新温习了失去父亲失去亲人的痛苦。在我们五兄妹中，父亲生前最疼爱我和大哥，如果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知道自己的儿子撒手归西，那该是怎样的一种悲痛呀/我为父亲庆幸，他没有体会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我同样为母亲担心，我怕她瘦弱的身躯无法抵抗这样的悲剧，然而母亲比我们想象的要的多，她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哭泣，在有人的时候还要强颜欢笑的招呼客人。

在与大哥进行遗体告别的时候，我再次看到了他那苍白的没有一点血丝的脸，我哭着握住他那微凉的手，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大哥真的要离我们而去了，从此阴阳两相隔，我在也不能看到那个身材高大英俊魁梧的热血男儿了——除非在梦里。

英年早逝的大哥最终没能和父亲埋在一起，这是大嫂子的主意。听说她找的阴阳先生看了父亲的坟地后直摇头，说父亲的坟地位置不好，如果三年后不迁走，那势必会影响到儿孙门的命运。大嫂原本就是一个非常迷信鬼神得人，听了先生的话后赶紧给大哥换了一个地方。大哥的坟我只去过一次，的确是比父亲的位置要好的多。那里四面环树，大哥就长眠在了正中央的高包上，透过树的空隙可以看到周围辛勤劳作的农民，有他们的陪伴大哥应该不会觉得和寂寞了吧。

安葬了大哥，送别了亲友，大哥的家显得更加冷清。对于大哥的离去，嫂子表现的很伤心，她最大的困惑是大哥在病重的一个月里什么都没有和她交代，直到去世时也没有和她说过一句关于未来的安排的话语，大哥给所有的人都留下了这样一个谜底，即使是在母亲陪伴他的那些日子里，他也什么都没有说，是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的严重性，亦或是对大嫂曾经的背叛耿耿于怀就不得而知了。

大哥的离去给我们这个家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也让我们对的态度和活法产生了强烈的质疑。人到底为什么而活？有人说是为了孩子，可是经历了大哥的事后我们觉得这个答案并不确切，大哥也是有孩子得人，他也很疼自己的两个女儿，可是因为常年在外上班，和孩子聚少离多，两个侄女对大哥的感情相当淡薄，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出失去父亲的。到是母亲和我们兄妹几个，失去大哥真如失去自己的左膀右臂一样。

大哥临走前留下了不少的财产，除了房子和车子还有100多亩的树地，这些财产足够将两个孩子抚养成人直至安家立业。大哥辛苦了一辈子忙碌了一辈子，到最后也依然是两手空空，他走后的许多个夜晚，全家人开始做各种各样的关于他的梦，我曾亲眼看到母亲在睡梦中一边呼唤着大哥的乳名，一边从床上滚落地下的场景，而我也会梦到大哥，梦到我们童年中一起成长的景象。

逝者如斯，忘不掉的是那些共处的时光，三十余年的共同成长早已让我们彼此融入了自己的身体里和血液中，我们兄妹唇齿相依，生活中的那些点滴成了我们最大的伤口。无风的夜晚我仰天长叹，祈祷上苍如果有来生，我愿意继续做你的，然而我们真的还有来生吗//？

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方知生命的可贵。每年的都是我们欢聚一堂共同赏月的日子，今年的中秋我们又将以怎样的方式去面对，当那清冷的映上窗台的时候，我亲爱的大哥，你是否能感应到小妹对你的？

活着的时候我们过于忙碌，以为有太多的时间可以陪自己的亲人。可是当生命的烛火即将燃烧殆尽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自己一直被世俗所累，那些久违的已经被我们搁置在了一边。如果时光还能倒流，我情愿我们都还没有长大，没有成家，没有孩子的拖累，生活中只有我们自己，一起去见证我们童年的轨迹，一起去追求属于我们自己的快乐。

如果爱过，那就好好的爱吧，如果恨过，那就选择遗忘吧，不为别的，只为了让活着得人活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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